蕭仁達的手仿佛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蕭航的頭頂,隨時準備扇下來,但蕭航麵對父親的暴力威脅,絲毫沒有退步。許久沒有聽到兒子的聲音的蕭仁達,被兒子的叫聲驚了一下,但馬上他故態複萌,挑釁道:“三年了,看來你還記得自己會說話,說啊,你為什麽要自殺?真的是想報複我?”
蕭航沒有回應,但眼神中的倔強、憤怒、痛苦消失了,好像跟著剛才的叫聲一起從瞳孔中蒸發了,他又變回一開始入座時的無欲無求狀態——一個好似沒有靈魂的活死人。
廉衛華尷尬地杵在一旁,覺得有必要說兩句,但他剛要說話,方宙搶先一步。
“當然不是。”方宙氣定神閑地說道,“我想你們之間這種相互抗衡的狀態應該持續很久了,所以如果他想用自殺的方式報複你,早在很久以前就實施了,何必等到現在?”
蕭仁達瞅瞅方宙,又看看兒子,放下手。
“蕭先生,廉先生,如果二位這麽喜歡打斷我的治療,要不我讓你們自己治吧?”
蕭仁達從鼻孔發出一個哼聲。
“蕭先生,平時在家也會像這樣舉手打小孩嗎?”方宙此話一出,廉衛華頓時額頭冒汗。
蕭仁達又哼笑一聲,“方醫生,哪個小孩沒被家長打過?是,我對他是嚴厲了一點,偶爾也會打他。但你放心,他絕不會因為我打他而害怕到去自殺,他呀,早就習慣了,這一個自殺動機我直接幫你排除吧。”蕭仁達說完走回餐廳,廉衛華立刻跟上。
客廳的空氣似乎清新了許多,方宙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情緒,說道:“坐吧。”
蕭航重新落座。
“你小子很有骨氣嘛,剛剛明明隻要服個軟,你爸爸就會收手,你卻故意激怒他,活該找打。”方宙說得輕描淡寫。蕭仁達在餐廳裏聽到最後四個字,嘴角浮現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