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夤夜

前言 開場

臘月。

大上海又迎來了一年最寒冷的時節,西北風刮著,細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落下,人們紛紛添衣禦寒,毛衣、中山裝、呢子大衣或是長袍加棉,足以抵禦這“微乎其微”的寒冷;隻不過,在這烽火連天的年代,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大有人在,凍死、餓死的人,不在少數。

巷子狹窄、破舊,牆角縮著幾個麵黃肌瘦、垂死的難民,行人路過,紛紛加快步伐;這些難民凹陷的眼睛瞥了瞥行色匆匆的路人,連開口討食都不願,死氣沉沉的目光又放在不遠處的少年身上。

少年看似十七、八歲,穿著件薄薄的破舊衣衫、滿是補丁的粗布褲子、腳下踩著雙露出腳拇指、大小不一的破布鞋,瘦小的身軀凍得瑟瑟發抖;他背上背著滿是破洞、露出黑灰色棉絮的棉衣,隻見棉衣裏包著個兩、三歲的女嬰,女嬰小臉通紅,不停的發出撕裂的咳嗽聲。

這一大一小的慘狀著實令人心疼。

少年已在院門前站了一刻鍾,目光便凝視了大門四敞的院子一刻鍾,活像一尊雕塑。

少年麵前的這院子是附近十幾個地痞流氓聚集之地,這些流氓在此辦了個黑賭場,賭徒大都是些腳夫、拉黃包車的勞力漢子,黑賭場的盈利都難以維持這十幾號人的吃喝,這十幾號人偶爾也做些苦力或幫人插架領點酬勞,他們卻成立了個幫派,名曰:猛虎幫。

這少年來此作甚?

莫不是走投無路帶著嬰兒加入幫派?

嗬……

這世道,身強體壯、好手好腳不見得能有口吃的,這少年體格弱小,似乎風一吹就能吹倒,又帶著個嬰兒,鬼才收他。

許久。

少年終於動了。

他微微歪了歪腦袋,用凍的顫抖的聲音對著背後連連咳嗽的嬰兒柔聲道:“小茉莉,堅持住,踏出這一步,我們就能活下去,我們一定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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