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來長揖對胡床,龍涎灰暖細烘香。傍懷聞處惱回腸,為君行草寫秋陽。”
廊下的歌女抱著琵琶,哼唱著不知摘自哪裏的吳越小調。
黃銅的小鼎內燃燒著價值千金的龍涎香,身邊的案頭架著一隻紅泥的小爐,爐底燒著香碳,爐內煮著滾泉。手旁擺著四碟茶點,我和麵色蒼白如紙的魯胥就這樣麵對麵的泡著茶,一言不發。
一連過去了三碗茶的功夫,魯胥咳了一陣,打破了沉默。
“閑來無事,我給孫先生說說這龍涎香吧!”魯胥拈起手中的茶杯蓋敲了敲香爐。
“願聞其詳!”我笑著說道。
“這龍涎香其實是抹香鯨的分泌物,因為它消化不了海章魚的喙骨,在刺痛中,腸道內與分泌物結成固體後再吐出,是為龍涎香。所以說,蠢物就是蠢物,知道某些東西吞不下,還硬要去貪,受盡了苦楚,最終,還不是要吐出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我爹說,翡翠閣裏丟失了一樣東西,若是被張大掌燈拾到,一定是會歸還的,對不對?哈哈哈,哈……咳……咳咳……”
魯胥一臉深意的看著我,徐徐說道。
我斜眼瞟了一眼魯胥身後的那個有些謝頂的中年人——老吳。就是那個在火車站將魯絳嚇的魂飛魄散的司機。
“來!雨水潮濕,吳師傅您也別站在那裏了,一起吃點茶點,喝一杯熱茶吧!”
一邊說著,我一邊伸手取過桌上的青梅,遞給了老吳,老吳伸出右手接過,還沒來得及放下,我已經端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用茶巾墊著手,遞到了老吳的麵前,老吳看了一眼魯胥,魯胥點了點頭,老吳才笑著,誠惶誠恐的伸出左手將茶杯接了過去,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用手裏的茶巾擦了擦手裏的水漬,坐了下來,笑著說道:“既然魯兄說道了龍涎香,小弟恰好也知道一些,據說這龍涎香極為難得,自古以來,便與黃金等價。《本草綱目》中記載著龍涎香可以活血、益精髓、助陽道、通利血脈。由此可見,這大魚吞吐雖苦,但終歸造化不負,一分苦,一分得,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