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三聲緊密的槍響從後院傳來,我緊緊的跟著魯絳的腳步,在方磚鋪就的路上曲折的奔跑,不敢踩錯一塊方磚。
越過一道影壁,眼前豁然開朗,五道身影立在了池塘邊的雨亭周圍。
梁戰站在雨亭中央,在他的對麵正站著一個清矍高瘦的老者,齊肩長的白發,在腦後草草的挽了一個辮子,一身黑布的對襟短褂迎風而動,兩條濃眉之下,是一副深黑色的墨鏡,蓋住了雙眼,此刻,正垂著兩手,迎風而立。
在那老人的身後,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正手扶著雨亭的柱子,不住的咳嗽,他咳嗽的聲音短促而沉悶,宛如破舊的風箱,傴僂著腰,不住的點頭,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樣。
一個一臉敦厚的中年漢子攙扶著那咳嗽的男子,不住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在梁戰的身後,一個矮胖敦實的身影,被一支鋼筋,刺穿了胸口,牢牢的釘在了雨亭的欄杆之上,止不住的鮮血順著台階向水中流去,死者的臉上布滿著猙獰的怒容,闊口大張,裏麵還含著兩截手指——他自己的手指……
更為詭異的是,釘在死者胸口上的那根鋼筋的另一端,此刻就握在一隻皮影的手上,那皮影約有一人高下,一端握著鋼筋,另一端就吊在雨亭的水簷下麵,迎著冷風飄動,臉上滿是笑容……
這時,梁戰緩緩的抬起了左手,筋骨虯結的大手裏正握著三支手槍,有長有短,有大有小,泛著金屬的光澤。
看情形,應當是剛才兩人貼身纏鬥,那老者連開三槍不中,反被梁戰奪去了手槍。
“戴墨鏡的老頭是根叔,咳嗽的是我大哥魯胥,在他身後的就是司機老吳!死的人是我六叔,魯伯齊”
提到老吳,魯絳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
我聽了魯絳的話,連忙走到了梁戰的身邊,正要說話,隻聽魯胥猛喘了兩口粗氣,強忍住咳嗦,顫抖著嗓子說道:“根叔,你左袖裏還藏著一把槍,為何……何不用……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