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五年,黃河源,逆水流向上百裏,大霧彌漫,不辨東西,暴雨如注,傾盆而下,申不懼赤著雙腳,站在甲板上,用力的扭著船舵,在一片漂滿了貓屍和河伯殘肢的河麵上穿行……
“第幾波了?”當年還尚未發胖的申不器倒提著一把單刀從船艙裏鑽了出來,配合著申不懼的舵向,調整著風帆……
“第四波了!咱家的狸貓都死絕了,人手也折了大半!”申不懼咬著牙說道。
“再堅持一下,按著先祖的水圖,咱們很快就要到了……”申不器狠狠的扯了扯手裏的纜繩,悶聲說道。
“大哥,我看那幫麵具人也傷亡了不少,要不……咱和他們拚了吧!”申不懼目漏凶光,壓低了嗓子在申不器耳邊小聲說道。
“別意氣用事,金吾和金寶兒可還在他們手裏呢,我先去探探虛實!”申不器機警的向四周望了望,低頭鑽進了船艙。
船艙裏支了一麵屏風,屏風後頭,一個頭係紅帶的老嫗正跪坐在一旁,椅子上端坐著一個長身寬肩的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的腳邊放了一口箱子,箱子裏睡著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都是五六歲的年紀,箱子旁邊躺著兩個女人,被鐵鏈捆的結結實實,在地上來回的翻滾掙紮。
那個頭係紅帶的老嫗在那中年男子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那老嫗施了一禮,轉出了屏風,站在申不器的麵前,笑著說道:
“告罪了,申家掌櫃!沒知會您就將嫂夫人和公子偷著請上了船。可是,我們也是沒辦法,畢竟這水上行舟買賣是你們申家的本行,我們上了船,生死都捏在你們手裏,不抓上兩張底牌,我們心裏難安啊……你放心,孩子都是從他們母親的娘家接過來的,沒有驚動申家的老爺子……孩子隻是睡著了,三天後就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