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曾妻都看在眼裏。從前她就聽老公經常提起池逸晙的種種“傳奇”。說他天生就是當刑警的料,是個“罪犯雷達”。在警校還是學員的時候,到地區派出所輪崗,一次憑直覺在人群裏卯準了一個男青年查身份證,對方磨磨蹭蹭摸出來,拽在手裏卻不想給,越過他肩朝後麵使個顏色。就那麽一個眼神,池逸晙不假思索地一伸腿把“身份證男”放倒,側轉身劈下了背後一個人手裏的匕首。“差那麽兩秒鍾,他就犧牲了。”曾大方說起來都覺得後怕,事後發現,兩人都是網上通緝的在逃殺人犯。池逸晙由此還沒畢業就立了大功。
今日見到真人,倒是大吃一驚,比她想象中要年輕英俊地多。她起初簡直不敢相信,就這麽個儒雅的年輕男人,居然能鎮得住自己家男人那暴脾氣,還能把心思縝密幾天幾夜不開口的殺人犯給逼出口供來。
他便衣坐在自家客廳裏時,雖是一件淺褐色休閑夾克,卻有種正襟危坐的範兒。可以想象,如果穿著警服,會有一種天賦的震懾力。更令人驚訝的是,這股強大的氣場,卻並未有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倒是讓人一見如故,恨不能敞開心扉、徹夜長聊。他怎麽看都像個未經世事的年輕學者,隻有彈煙灰的那股狠勁、眼裏一閃而過的那道犀利,還有眉眼間不動聲色的圓融世故,才讓人會猛然間想起他的職業,想起他的工作就是要和三教九流打成一片。看似一頓飯杯籌交錯,一頓飯下來,節奏、氣氛其實也全在他遊刃有餘的掌控當中,賓主盡歡,是他得體熟稔主持的結果。這頓飯中間加菜的時候,曾大方在池逸晙的暗示下,終於到廚房去做妻子的幫手,曾妻看看他,意外之中又有點欣喜。兩人沉默了好久,曾妻說:“你那徒弟和你們隊長倒是看上去很般配,郎才女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