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犯罪畫師之致命解藥

徐豐&許匯生

我心頭悶了一記,不說話。我原來以為我忘了,她也忘了,我都快以為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家裏的獨生子,而不是老大。

母親哽咽了下,定了定神:“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一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我還是不言語。

“記住了沒有?”

我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哦”了一聲,隻是表示聽到,而不是答應或者同意。

等到動身那天,我前一晚和幾個兄弟喝多了,差點沒趕上火車。但不得不說,我真是傻人有傻福,到正海的第一份工作是一個高中寄宿製學校的保安,其實我沒有比那些學生大多少。在那裏,我第一次遇到了許匯生,在他最狼狽的時候,我至今還記得他無助又隱忍的眼神。

保安的工作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養活自己那麽簡單,這裏是我認識正海的一個窗口。正海宇明一中,是當地最好的私立學校,學生除了成績特別優異的,大多是非富即貴的,我的工作主要內容之一就是在上下學的時間段裏,疏導引領幾乎要把所有街道占領的各類豪車。許匯生大概是其中的另類,因為他不是這其中的任何一類學生,似乎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就像我不能理解人畜無害的他為什麽反而會成為最受關注的那一個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獨特的長相,這大概是我見過的男人裏最幹淨的一張臉。對,是男人,而不是男孩,就衝他在正午陽光的陰影裏被七八人圍毆時緊緊抿住的嘴,他不吭一聲,似乎本該承受這一切,眼睛裏的光除了隱忍,絲毫沒有恐懼,甚至一絲怨恨。他的膚色白到像是打了高光,淺亞麻色的頭發襯得這種白皙看上去有點病態的蒼白,他的五官都很正常,但組合在一起就是有種混血兒特有的味道。他的神情和他的單薄身材很匹配,從來不會和人對視,靦腆地回避好像是他保持禮貌的一種方式。他在一幫飛揚跋扈的白富美和公子哥當中顯得那麽格格不入,謙遜、安靜,在別人忙著破壞一切規則的時候,他在小心翼翼地遵守著一切規章製度,我發覺,他是自然而然地這麽做,好像一旦違反,就違背了某種信仰。有時候,連我都覺得他不挨打,反而有點反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