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
假如不是被告知是來出命案現場,我簡直無法相信,有人會在這樣風景如畫的度假山穀裏結束並不年輕、但遠遠不算蒼老的生命。
按理說,不用我來出現場。我經常出現的環節應該是在案發後五六天,所有岔路都走不通之後。但可能是因為我在前一個案子裏的表現加了分,局長主動提出讓我參與到這起“事件”的前期現場勘查,並且負責統籌協調,第一次任專案組的組長。這倒是讓我躍躍欲試之時,平添了幾分忐忑。我知道,如果這次幹砸了,這樣的機會下一次可能至少要幾年之後了。而眼下,我根本不知道這事可能是所有我已經經手的案件中最難辦的一樁,不僅僅是在破案線索的稀少程度上,還在日後對畫像的迫切需求和畫像技術的高難度上。
從我家回警局陪顧世取了裝備、陳庭的攝影器材和我的備用畫像工作包,我們就馬不停蹄地上路了。我用平穩範圍內的極限速度開了整整兩個多小時,才到了這片杳無人煙的世外桃源。
說是世外桃源,毫不誇張。如果不是指揮中心發給我具體的位置,這個度假區的隱蔽性堪比秘密部門。不僅地圖上找不到相關的信息,就連顧世在路上企圖查找一下園區的背景資料,居然一無所獲。她的推測和我差不多:“這恐怕是一座會員邀請製的度假村,他們的推廣渠道不是走大眾路線的,而且把這個作為一個賣點來吸引一些比普通人更需要隱私的高端客戶。”
我看了看車程,還剩下五分鍾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居然在一片樹蔭中,還完全沒有露出蹤跡的任何跡象,我問:“這種大型會所應該都有鐵門把關,需要輸入密碼。那頭發來了沒?”
“有了,八位數,還挺複雜。”顧世揮了揮手機,“可見他們並不知道,有鐵門密碼門禁的,內部發案率不會和其他沒有門禁的有太大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