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帶著我貼著植被的一邊,一路朝兩人之前的落水點走去。到最靠近的一棵杉樹邊停下,指著一片泥地說:“你看,湖邊是平地,沒有任何坡度,而且就算燈光再暗,還是可以區分湖麵和地麵的,不至於會失足掉下去。”
“這有什麽奇怪?無非是一個推了另一個,結果力是相互的,自己沒站穩,又被拽了一把,也掉了下去唄。”陳庭不假思索地在旁邊注解。
我湊上去,躬身向前,仔細觀察了那片泥地。足夠幸運的是,前兩天剛下過雨,而今天一整個白天又是晴天,這片度假園區在山區,水汽充沛,不至於讓泥土間的水分短時間內蒸發殆盡,倒是反而足夠讓近期踏足過的人都能留下相對比較清晰的腳印。
我問:“你是想說,腳印的方向和形態都和這種狀況不太相符?”
顧世直接拉過我,讓陳庭在旁邊拍照,現場進行模擬:“我們先不考慮這件事情的邏輯關係,隻是考慮各種可能性和現場痕跡之間的關聯。如果是我先推了你一把,自己再投河,那麽第二組腳印即使是後下河的人反複徘徊形成的,也不是現在這樣非完整的搓擦形態;如果是兩人互相推搡,那麽先下河那人的一組腳印又不該出現目前這種形態……”
我再伸頭看:“你是說,有些腳印是腳後跟處比較深,但也有將近一半重疊的腳印是腳尖處比較深?”
顧世點頭:“我還需要進一步的屍檢情況來配合分析重建現場。總的來說,情況不是夫妻爭執那麽簡單。”
“至少目前來看,沒什麽我需要做的。我們目前最重要的是盡快完成屍檢,以及夫妻兩人的社會關係排查,包括李慶的公司運營情況。你們有缺人手的盡可能差遣我好了。”
陳庭收拾起來攝影器材,幸災樂禍地衝我:“這可是你說的。明天和我一起走訪,有的好忙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