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犯罪畫師之致命解藥

張弛&許匯生

顧世說著痛苦地閉上眼睛。我隻猶豫了一秒就把她摟到懷裏。我懷念她的側臉趴在我肩頭、手指搭在我胸口的感覺,但我厭惡這種隻能分擔痛苦而不是共享快樂的擁抱。然而,我沒法奢求更多,誰讓我們的生活裏暫時隻有無窮無盡的痛苦呢?

自己的、他人的,過去的、現在的,無休無止。

我隻能想象那種眼睜睜看著一個人的氣息在你麵前一點點微弱下去,體溫一點點在指尖流逝的感覺,但我能感受到顧世的掙紮,千頭萬緒在她腦裏前赴後繼,消耗著她的情感和能量,而我的共情隻是徒勞,我再次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天,我們跑下車,在警戒線裏找到顧世的時候,都被顧世的模樣驚呆了。不隻是她眼神裏的空洞讓平時的機敏靈氣不再,如果不是知道她來出警的,恐怕都會懷疑這個失魂落魄、手上、衣服上甚至臉上都沾滿鮮血的人剛剛殺了人。

“我是覺得自己殺了人。”顧世在我懷裏的時候向我坦白。

“那不一樣。”我知道她是指自己多年前沒能救下閨蜜,現在我們又沒能在嫌疑人再次作案前將他捉拿歸案。

我們來不及驚詫,就想上去查看於楨。

正在檢查屍體的法醫衝我們搖搖頭。我停下腳步戴好手套、腳套,但不理會他對我們“看了不要後悔”的暗示,大步跨進了核心現場。

於楨靜靜地躺在後院裏,身邊的草叢染滿了血色,空氣裏彌漫著血液特有的鐵鏽氣味。地上草叢旺盛生長,但有幾處**出肥沃的黑土,她生前一定奮力掙紮過。但顯然,這些掙紮隻是徒勞。即使她大聲呼救,也是白費力氣。民宿所在的院落距離最近的一戶人家,是五百米開外的一處廢棄工廠。我端詳著院裏錯落有致的盆栽,還有廊橋牆上淡雅清新的東方水彩畫,毋庸置疑,這裏曾經是一處廢棄的田間民房。如今翻修一新,設計得大氣雅致,搖身一變成了民宿,也成了凶手為於楨挑中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