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我都麻痹自己說,我都沒能愛自己,對自己百般挑剔、苛求,有怎麽能夠愛上別人。直到今天,我才意識到,有一點,我卻忘了——能給別人帶來幸福的心跳,其實就是一種愛的能力。我一直都沒有失去過它,包括張弛。
張弛的手繞到了我後脖頸,輕輕吻在我的頭發上,氣息溫暖親切。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我的心也緊隨著他的節奏開始加快。我閉上眼,用意誌克製著自己不伸手去回抱他。
張弛調整著呼吸,稍稍平靜下來,撫著我的頭發,一點點鬆開手,看著我的眼睛,用少有的懇求聲調說道:“等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聊什麽,去哪裏?本來該冒出來的問題被我的潛意識給凝固了。我看著他,想象著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卻很快下意識地點了頭,心裏似乎在隱隱期待著什麽。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答案就像讀書時我最喜歡的筆記本,存放在角落天天看到,卻不舍得打開。似乎隻是在上麵寫上名字,都破壞了它的完整性,離徹底失去它也就不遠了。
張弛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似乎如釋重負,不自覺地嘴角揚了揚,重新回到靶位。他看來是掌握了訣竅,比之前更沉著冷靜地端起槍,穩穩地開始扣動扳機,瞄準時間和扣發節奏都明顯放慢。清空了彈倉,空氣中的火藥味更加濃重。
他擦拭搶的間隙,我彎腰取了兩粒子彈殼,放進褲兜裏,再摁下開關,把靶紙調回跟前。我隨便一眼估摸著成績,果然,就這麽半小時的功夫,張弛的成績已經直追我這個專業級選手。
我再次對他刮目相看。任兼職教員五年來,教過那麽多學員,我清楚知道,在張弛的水平基礎上,根據他的身體條件,想要有所突破是難上加難的。他的動作相對固定,性格相對定型,因此,不管調整動作還是調節心律,都到達一個瓶頸狀態,很少有人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有所突破。隱藏型學霸原來說的就是他,不過,結合他在畫像上的種種“奇跡”,這些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