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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娜幾天來有些不安,晚上回家時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幾次回頭瞪大眼睛掃一圈,落葉在地上翻卷跳躍,風其實沒那麽大,像是什麽人腳掌貼著地麵把葉子踢起來。
過了兩個路口還是覺得不對勁。許娜裝作不經意地鑽進路旁的一家7-11便利店,買了一小瓶啤酒塞到包裏,玻璃瓶沉甸甸的好給自己壯膽,其實許娜內心不這麽認為,她覺得自己就是想喝口小酒罷了。天不怕地不怕,壞人也不怕,她許娜是誰呀,可是跟過六哥的人。有一年跟團去巴西演出,聽說那裏治安不好,一查住的地方距離犯罪率最高的貧民窟就一街之隔,不由得擔心起來,六哥卻叮囑她隨身帶上安全套,許娜還以為六哥在開玩笑,沒想到他一本正經地強調道,南美人性觀念開放,猥褻啊強奸啊案發率高,萬一遇上想弄她的老外,與其做無謂的反抗逼急對方,不如主動遞上安全套,起碼能保命,也算是止損的一種了。想想不愧是六哥的風格,許娜笑了,膽子大了,從小區中央的林子裏穿過時,她把手伸進了包裏,當然不是摸安全套,一直到走進樓道才拔出酒瓶,閃到牆角屏住呼吸不過三五秒,掄起胳膊手裏的酒瓶就碎了。
不知道阿布是怎麽想的,鬼鬼祟祟跟了一路,倒在地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麽不經打,一直到包紮完傷口許娜還在罵他活該。
阿布氣的說不出話,在急診室門口一腳踹倒了鋁殼垃圾桶,許娜也不吱聲,任他發泄去。兩人一前一後出來,借著醫院大廳的燈光,阿布指了指花壇水泥堆兒,許娜瞧見了,一團黑乎乎的影子不知是被拉拽還是被擠壓過,十分別扭地躺在層層簇擁的萬壽菊中,她不由得感歎,真他娘不容易。
上次化妝間之後男主角的事就沒了下文,反正有那位冉冉升起的新星在,許娜沒聯係阿布,阿布當然不能接受出局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