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過去,暴怒的新郎終於停止了撞門,外麵雜亂無章的動靜也漸漸退去。
陳燈和林鶴對視一眼,壯著膽子靠近窗邊,透過花格木窗往外看去。
那個魁梧的新郎不見了蹤影,聚集而來的人影也全部退散,隻有渾濁濁的灰霧彌漫著翻滾不休。
“走了……”
林鶴輕聲說了一句,屋內的眾人頓時一鬆,各自臉上皆是露出劫後餘生般的神情來。
客棧一樓擺著方桌和長條凳,陳燈上前抓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把湊到了嘴邊卻又一陣猶豫,最終還是忍住了想飲用的衝動。
他們現在處在一個咒疆內,誰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吃下去會發生什麽……
但陳燈不敢喝,不代表別人不喝,田育良就沒那麽多顧忌,他酒壺裏的酒早就喝光了,口渴得厲害,伸手奪過桌上的茶壺就往嘴裏灌。
林鶴好心想要阻攔他一下,卻被田育良甩開了手,直把裏麵的水一飲而幹,他才把茶壺重重往桌上一放。
繼而又從另一張桌上抓起一隻吃了一半的燒雞,沒有半點形象的大口啃了起來。
窗外的天快黑了,在場眾人午飯都沒吃就坐車趕來,又玩命似的逃了一下午,要說不餓那是假的,可誰也做不到田育良這樣無所顧忌。
就連一路上叫囂的最厲害的張克,現在也隻是陰狠著麵龐,看著田育良大口吃肉,自己則暗暗咽著唾沫。
“我這裏還有半瓶水……”
蔣幼蒽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半瓶礦泉水來,眾人的目光投過去,一下子直了。
尤其是張克。
蔣幼蒽明顯不想給張克,可又有點畏懼他那凶狠的眼神,下意識把水瓶護在懷中,看向了林鶴,眾人的目光也隨之望了過去。
“給大家分了吧,應付一下。”
林鶴又恢複到那副溫和模樣,除了臉上汗涔涔略顯有點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