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睿萬萬沒料到,還沒經曆多少任務的陳文,已經開始看透人心、人性。
這是一種成長,是一件好事,同時也是殘酷的。
生在紅旗下,長在和平年代,沒有任何準備,突然就要麵對這個社會存在的黑暗和生死之間的殘酷。
“你還記得當年跟你一起回宿舍的人,平日裏和你的關係好不好麽?”
“不記得了,我連那些人的臉都記不清楚了。”
“隻記得是好幾個人,我們肩並肩,橫成一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說到這兒,冤煞陳招娣的眼珠,啪嗒一下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她有些慌張地彎下腰,就在她伸手想要去撿起眼珠的瞬間,好像想起來了什麽,神情痛苦地用雙手抱住了腦袋。
“你還好麽?”
陳文沒有刻意的去接近,而是給了對方充足的時間,將自己的掉下來的眼珠按回去,平複情緒。
“我叫陳招娣,家裏生了好幾個女兒,上麵的幾個姐姐都被送給了別人。”
“家裏留下了我,也隻是想著等長大點兒,可以賣個好價錢。”
“沒想到招娣招娣,後來還真的給家裏招來了兒子。”
冤煞蹲在地上,說話的聲音變得憔悴。
那個充滿了朝氣的陽光女孩,將心底所有的苦楚,在這一刻宣泄了出來。
“你覺不覺得這個陳招娣的經曆,跟剛剛張美蘭的經曆,完全就是一個幸福版本,一個苦情版本?”
張睿在聽到冤煞的這番話後,整個人變得警覺了起來。
陳文看向張睿,“你之前說了她是冤煞,醫學院附近的冤魂煞氣,都集合在她的身上。所以,她的記憶和別人的摻雜在一起也很正常。”
“當然,也可能這些被害的女孩子,家裏都有個弟弟,那個年代,幾乎所有家庭都重男輕女。”
“幸運一點的呢,姐弟和睦,悲劇一點的,多半是賣閨女,寵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