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網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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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灰色防風衣、頭戴鴨舌帽的男子依然藏在廁所的陰影裏。不管怎樣,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種蹲守是必須的。

他盡力捂著鼻子,忍受坑道傳出的惡臭,心裏犯著嘀咕,不知道將來還會有多少回要被迫蹲在這種地方。下半輩子一直都會這樣嗎?這是個十分黯淡的前景,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既然被“父親”編進了這種生活,不得不按他的套路走。

酒吧的嘶吼狂舞讓他想起跟他一樣名叫“達摩”的兄弟,他們也曾年輕不羈,也曾迷戀無拘無束。可“父親”的話在他們心目中是第一位的,雖然他去年在一次槍戰中死了,但接手指揮的哥哥顯得更加陰險狡詐,仿佛因為“父親”的死讓他發育得更加成熟,曾經的卑劣演化成了十足的邪惡。

他們出生於不同的家庭,並非真正的兄弟,隻是都有家破人亡的遭遇,被“父親”收養長大,所以對“父親”和哥哥死心塌地。他們沒有正當的職業,沒有公開的身份,一切按“父親”和哥哥的指令行事。

他們走在街頭或許光鮮帥氣,卻隻為掩蓋他們的各種非法活動。犯下的案件駭人聽聞,卻很少留下證據。

因為他們遁身隱行、譎詭從事,不是自家兄弟,無人知道他們的真實存在。他們還以自己隱行、詭譎、邪惡而自鳴得意,甚至彼此誇耀這些特點,自以為愈邪惡,愈隱形。對於他們,這不是一種消極防守的自衛,而是一種積極進攻的武器。

兩天前,哥哥讓他盯梢一個孤寡老人,接著下達了滅口的指令。

就按哥哥的意思辦。他想,我才不在乎提出解決方案的理由呢。裝聾作啞,不問情由,是達摩兄弟不成文的規矩。在這方麵,達摩跟街頭打群架的混混沒什麽區別。混混常常因為對自己參加的群毆尋找理由、提出質疑而受到懲罰,而這些理由、疑惑往往受道德觀念的約束,而更易受到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