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楊踉踉蹌蹌地走出了樓頂機房。盡管他早有吞下這一大包苦藥的預感,但當它真的擺在麵前,他卻怎麽都無法吞咽
“目標:肖可語已幹掉。”
他沿著粗礪的樓梯往樓下房間走去,感覺像是在夢裏一般憂傷沮喪。江心洲的話又在他的耳邊回響:“肖可語的事,真的對不起。”
丁楊來到江心洲綁架他和蒙蘭蘭的大廳,地上的血跡未幹,卻成了汙黑色。他又下了一層樓,紫檀色的房門,鮮豔的紅地毯,淺粉的牆壁,富麗堂皇,與樓上恍然兩個世界。他推了兩扇門,都緊閉著。他已不記得下樓的目的,嘴裏發出聲聲低沉的吼聲。
突然,兩隻胳膊從身後抱住了他,緊緊地摟住他那幾近麻木的身體。這感覺並不陌生,但此刻卻令人作嘔。那人雖沒有肖可語擁抱他的那種豐盈,卻有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媚惑,透著失足女一樣的**。
丁楊轉過身。緊抱著他的女人像剛從鬼屋裏冒出來似的,顯得失魂落魄,驚恐不安。那張臉此刻變得蒼白而陌生。
“丁楊,”蒙蘭蘭抱著她,語含哀求,“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
他想奮力掙脫她。
蒙蘭蘭緊緊地摟住他不放。
丁楊想要大叫,可叫不出聲來。他想要跑開,可挪不動腳,那雙看似柔弱、隻拿得起麥克風的手緊抓住他不放,像鼻涕蟲一樣粘在他身上。
“我愛你,”她低聲說,“這麽多年,我從未改變過。”
丁楊感到一陣惡心。此時此刻,不論她是多麽溫柔,多麽美麗,多濃情,在他的意識裏,她隻會把他帶向不幸,帶向憂愁,帶向悔恨。
“幫幫我,幫我改變這一切。”
丁楊的腦海裏快速閃過一個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肖可語明亮美麗的眼睛不甘地合上,鮮血從孫倩倩的脖上噴湧而出,飛濺在矮牆上,江心洲摔得麵目全非的屍體扭曲地躺在樓外。“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她說,“你會發現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