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有風,不知道是不是醫院開的冷氣太低了,我凍得有點哆嗦。
來到值班室門前,值班老頭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他抬頭看向我,一臉嚴肅,“你是誰,大半夜來太平間做什麽?”
我假裝迷路的樣子,“啊?這裏是太平間,我走錯了。”
值班老頭推開門說,“小夥子,你想去哪兒?”
我說我想看一個朋友,剛才喝了點酒,越走越迷糊,不知道怎麽就上這裏來了,原來是太平間啊,怪不得這麽冷,一個人都沒有。
值班老頭垮著臉,“什麽叫一個人都沒有,怎麽說話的,你我不是人?”
這老頭脾氣還挺暴躁,我啞然失笑,遞了根煙過去,“叔,不好意思我喝迷糊了,住院部怎麽走?”
老頭沒好氣地說,“住院部在另一棟大樓,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麽過來的。”
我捂著額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越走越迷糊,謝了。”
說完我作勢要走,值班老頭也打算把門關上,我假裝崴腳,一把撲開了值班室大門。
“我說你……”值班老頭氣壞了,想開口罵我,見我一身酒氣,他憋住了沒罵,沒好氣蹲下來攙我,“年輕人別喝這麽多酒,走個路也不長眼睛,當心踩下水道裏……”
趁他絮絮叨叨的時候,我快速把手繞到他背後,不動聲色地貼好黃符。
老頭扶著我站好,催我快點離去,“快走吧,醫院不讓外人進太平間,被領導發現我飯碗不保。”
我訕笑著道歉,踉踉蹌蹌地走了,走回樓梯間我臉上流了一層冷汗,劉老三黝黑老臉上擠出三分壞笑,“辦成了沒有?”
我點頭說,“成了,這老頭心眼不壞,你可別害人。”
劉老三笑而不語,從懷裏摸出一個稻草紮成的小人,平整地擱在地上,他手上摸出一圈紅線,慢慢纏在小草人身上,咬破中指,在草人頭上畫了一杠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