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因為好奇,企圖用無畏的方式捕獲知識,進而演變成為了一場殺戮;因為愚弄,由此所衍生出的謊言,竟是製造了一次次連鎖反應的悲劇。
(壹)
一九九二年的夏天,悲傷如同怒海狂潮,卷走了所有的希望與幸福,隻留下破碎的空洞。
那一年,父親三十二歲,母親三十歲,是高廟村被大夥公認了的模範夫妻。一直以來,我都無比堅信:我們的父母親是這座小小的村落裏最為時髦的一對。每當父親需要步行到鄰近的村莊——清溪村,或者是更為遙遠的村鎮,為病者醫治傷痛的時候,母親便會親自將他送往村頭。村口的那棵巨大的榕樹盤根錯節華蓋遮天,我們的雙親便在樹下,深情相依出一幅臨行告別前的繾綣詩畫。
上述場景實在像是爛俗了的影視劇。然而,一旦配合著正當升起的太陽,尤其是那雙橘紅色晨曦下的剪影,使得這個情景優美得宛如一幅別具鄉村風情的溫馨油畫,立體而不甚真實,仿佛觸手即破。但沒人會想到,一係列的創傷與痛苦仿佛暴風驟雨一般,很快將會以毀滅性的姿態襲擊我們沈家,弄得我們家破人亡。
由於父親總是早起趕路,我們被母親趕鴨子上轎般,從溫暖的被窩裏被耳提麵命道:“昨天晚上,叫你們小哥倆兒早點睡,卻是打打鬧鬧個沒完沒了,現在倒是倦得爬不起床了?!”我弟弟平治——那個小家夥蔫頭耷腦著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懶洋洋地打出長長的哈欠聲,嘴角連滴帶涎著亮晶晶的口水,迷糊的小惡心把母親給嗆樂了,“起床了,快起床了,我的小糊塗蛋們!”母親衝弟弟的小屁股蛋拍去,不疼,是帶著無限慈憐的柔情。我因為要上學,本來就要早起,幹脆利落地穿好了衣服。
草草地吃過早飯後,母親幫我背上書包,便拽著我和弟弟,隨父親朝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