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在公司開完會後,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七點鍾左右。
感覺腦袋疼痛欲裂,很久沒有因為思考,將自己折磨得如此疲憊不堪。領導們在會議上廢話連篇,我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則是反複思量著莫直徽的話語。我承認弟弟從小便與眾不同,即使小小年紀就性情略顯殘暴,但那不過是因為小孩子的好奇心。
公寓裏空空****,一望便知小婷還沒回來,我也懶得敲打臥室房門,做進一步的探究。將腦袋栽入進沙發時,沉重的撞擊感在顱腔內遲緩地回響,耳邊濁起了蜂鳴之音。幸虧是套布藝沙發,不然以這樣的力度衝擊下去,非砰出個腦震**不可。
我將全身的重量陷落進沙發裏,海綿的柔軟度剛剛合適,仿佛承載著船舶的大海,身體在起伏的海麵上飄搖。腦袋安靜得昏昏欲睡,“啵”地一響,水麵吹皺起道道漣漪,將一切煩蕪揮手推開,隨著水圈**漾著遠去。
“砰”地一聲,房門打開,我聽見妹妹換鞋的動靜,便將枕靠在沙發扶手上的腦袋微微向前傾視,正麵朝大門的方向。
“大哥,我找到工作了。”黑暗中,可見小婷的笑容熠熠閃光。
那時候,我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原本已經不再感到頭疼,但不大的房門聲,以及霍然明亮的燈光,仿佛撞擊在了顱腔內,生生地扯裂開了腦髓。
我用力揉抓著太陽穴,以期讓自己平靜下來。
“大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小婷嘟嚕起粉嫩嫩的嘴巴,雙手插腰地站定在沙發邊,一雙杏仁般的美目正恨恨地瞪視著我。
“什麽?”我努力強打起精神,半躺半靠在沙發上。
“我說我找到工作了。”話語輾轉過好幾個彎道,我才理解了小婷的意思。
“什麽工作?”我伸手夠向茶幾上的那隻水杯。
“化妝品專櫃的銷售小姐。”妹妹將遠處的杯子遞到我手邊。隨後,她說出了個很著名的全球女性品牌,但我沒能記住那個花裏胡哨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