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區的走廊裏時常有人經過,讓人睡不踏實,可是賈紹康卻很享受這種安全感。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睡睡醒醒,對他來說不做噩夢便是安逸。夜裏八點多鍾,他在病**坐了起來。旁邊病**的付明緯還在酣睡,今天在醫院跑前跑後地照顧賈紹康,他也該休息一下了。
看著熟睡的付明緯,賈紹康很感激,也很羨慕。摸著手腕上的佛珠,他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人哪,都在忙什麽呢。為了金錢、為了虛榮、為了那些永遠也填不滿的欲壑而不擇手段地爾虞我詐,甚至是喪心病狂地掠奪、廝殺,可到最後又能剩下什麽。那些財富和名望甚至連一個心安理得的睡眠都換不到。自己傻嗎?不傻!既然不傻,為什麽非要等到無法回頭的時候才看清楚這些。既然已經無法回頭,那就聽天由命吧。
病房的門開了,程昱嘉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聽到響動的付明緯翻身坐起,難為情地打了招呼:“程哥。”一扭頭他看到了隔壁病床的賈紹康,很是驚喜,“師哥,你什麽時候醒的?氣色好多了。”
程昱嘉搬了把椅子,在兩張病床之間坐了下來,笑容可掬地詢問:“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賈紹康看向了付明緯。付明緯說道:“挺好的,還是需要靜養。醫生說如果自己感覺沒問題,隨時都可以出院。”
程昱嘉建議:“急什麽,既然已經來了,就再觀察幾天。”他的想法與賈紹康不謀而合,兩個人相視一笑。程昱嘉又問道,“和家裏聯係過了?”
“還沒有,等晚些時候吧。”賈紹康說道。
付明緯給賈紹康作了糾正:“聯係過了。下午嫂子來過電話,當時你在睡覺。”
程昱嘉緊張地問道:“你告訴她你師哥進醫院啦?”
付明緯笑著回答:“沒有,我說你陪我師哥去參觀一個藝術展,他忘了帶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