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夢曦可能是又想起了去世的父親,眼淚直轉,遂扭過頭去。
狄仁傑暗歎一聲,同時心中升起數個疑問。從黃夢曦的敘述來分析,有幾點值得推敲的,第一是黃縣令的習慣,一個人若已養成習慣,就會按照這種習慣去做,否則便不能稱之為習慣,偶爾違反習慣,也是因為發生了無法控製的事,像黃縣令十年如一日地陪著女兒吃飯便是一種習慣,突然哪天不陪,一定是黃縣令有了不可抗拒的事情。
第二是黃縣令在書房中呆到第二天中午,出門的第一件事不是向眾官吏了解縣衙中有無事情要處理,而是將書吏叫進書房,密談了一下午。
第三點最為怪異,兩人談完話,要麽兩人一起離開,要麽牛書吏離開,可黃縣令卻將牛書吏單獨留在書房,他卻先行出來了。那牛書吏單獨在書房的一個時辰究竟在做什麽?
“黃縣令還有沒有其他的怪異行為或是說過奇怪的話?”狄仁傑又問道。
黃夢曦認真的思索了一陣,搖了搖頭。
“沒關係,等你想到的時候,隨時來找我。天色已晚,就留下吃晚飯吧,吃過飯我讓周琮送你回家。”狄仁傑的語氣仿佛一名慈祥的父親,讓黃夢曦又想起去世的父親,眼圈一紅,不由得眼淚流了下來。
家!原本還勉強算是一個家,可現在呢?唯一的親人已去,隻留下她孤零零一人,還能算是一個家嗎?
雀雀想到這裏更加心酸……
朝霞下的朱雀山仍然籠罩在霧氣中,朝它望去,一片繚亂的雲山廝纏在一起。霧重得像山,遠處的山又淡得像朦朧的霧,是霧還是山難以分辨。有時一陣清風吹來,霧便像一群頑皮的孩子四散而開,於是滿山的千百種雜樹便起伏搖擺,卷起一陣滾滾滔滔的黑浪,拍擊著斷崖絕壁。
齊靈芷與袁客師坐了六叔的船前往朱雀山對麵的山腳下。六叔告訴他們,要想上朱雀山對麵的這座山就隻有這一條路,曾經有采藥人做過他的船從這裏上去過,山路險峻,說是一條路,實際並沒有路,隻是能夠走人而已,平常除了采藥人再也沒人上過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