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師父,我又不敢離開十裏莊,生怕錯過了和師父會麵的機會,若是師父還沒來到這十裏莊,而我已經北行,那我接下去的路就不知道該怎麽走了。隻能暫且留宿在胡子七的家裏,等待著師父的消息。下午,胡子七沒有再出去給人剃頭,而是做了點家務,打了幾桶水,還做了一些窩窩頭晾曬。
一般做雜糧窩窩頭必須要先晾曬一下再蒸才好,不容易散開,但是吃起來會非常堅硬硌牙。胡子七終究也不是地主老財,總不能頓頓都吃細麵煎餅,中午那頓飯興許是特別招待我而做的,晚飯就是窩窩頭了,但胡子七倒是給我煮了兩個雞蛋吃,依舊是吃得我打著飽嗝揮舞著雙手。吃過晚飯,胡子七把西屋的床鋪給我收拾了一下,上麵原本是堆放雜物的,都被胡子七搬開了,又拿了兩雙被褥,隨便一鋪,又是一個舒舒服服的小床鋪。
我心滿意足的躺在床鋪上,迷瞪了一會兒後,聽著胡子七那邊也沒了動靜,興許是睡下了。起身一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夜晚,是非常安靜的,尤其是胡子七的家裏,沒有半點聲音。當然,除了老鼠啃桌子腿的聲音。
按照以往的慣例,我先誦經,然後抄寫師父之前罰的那幾百遍清靜經,隨即又打坐了一個時辰。直到月色將近中天,才算忙完。無事一身輕,我重重的躺倒在床鋪上,美美的睡下,可剛閉上雙眼,腦海裏卻又浮現了師父的身影,此時此刻,師父也不知道身在哪裏。師父怎麽不來十裏莊和我會麵呢?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漆黑的窯洞裏,沒有一丁點的異響,有的,隻有我倉促的腳步聲,還有我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我逃也似得狂奔在一個黑咕隆咚的窯洞裏,我害怕極了,因為後麵有個什麽東西在追我,它,它是個頭上長著角的怪物!老人們口中所傳說的老猴精!我來不及擦拭額頭上的冷汗,隻顧著沒命的往前跑,但很快,身後那個沉重的腳步聲,卻像是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