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村長不讓我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公諸於眾,說是為了四毛以及他那幾歲的孩子著想,如果他日後長大了,知道他有個那樣的娘,日子過得好好的居然要跟個光棍私奔,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以後還讓那孩子怎麽活啊?我被賴村長的分析嚇到了,細想之下,卻也覺得賴村長說的有道理,是啊,真相固然重要,但活著的人,總還是需要一條活路,話如果說盡,那可真就沒有活路了!
四毛或許一輩子也不明白他媳婦為什麽背著他跟大山好上,更不會明白他媳婦為什麽要和大山去私奔。但最重要的是,他更加不會明白,他媳婦在最後關頭,為什麽會選擇留下,哪怕是死,也留下了。
他帶著對他媳婦的思念,帶著對大山的無盡憤恨,回家去了。
天亮了,村民們很多都是一夜沒睡,陪著折騰到現在。他們卻沒有人回家,反而是那些早已回家歇息的,現在都冒了出來,眾人交頭接耳,或者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嘀咕,想必是在傳說著這段驚人的陰陽孽緣……但是這些都變得不怎麽重要的,重要的是,死去的人已然死去,而活著的人,仍然要好好的活著。
至於人們怎麽說,怎麽評價,也都如同清風浮雲,隨他去。
我和胡子七回到家,卻沒有見到師父。按理說我用了一夜的時間,好歹都把四毛家的事情捋順了,而師父的道法那麽高深莫測,難道還沒有解決胡大寶家的邪乎事嗎?想了想,我決定吃過早飯就立時趕往胡大寶家,看看師父那邊怎麽樣了,順便把這邊的奇異孽緣,和師父講述一遍,這種近乎扭曲的戀情,實在是讓人感歎,更讓人惋惜。
如果不讓我說出來,如果不讓我再說給一個人聽,恐怕我會把自己悶出病來的。
吃過早飯,我沒有停歇,快步趕往南十裏莊胡大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