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把玻璃球擱在香爐前靜等三日後的結果。
唐朝還是讓我把那件旗袍先拿了回來,另外他又給了我一張符紙,黏在旗袍上。黃紙墨字,上麵畫著蚯蚓一樣的文字,蜿蜿蜒蜒,看得久了頭微微有些暈眩。
回到家剛推開門,一股濃鬱的檀香味就撲鼻而來,煙霧繚繞。眼睛在煙霧裏慢慢地適應過來,便看到奶奶斜靠在沙發上,嘴微微張著,僵在那裏一動不動,像尊雕像。
我的心猛地往下沉,手一下子軟得連包都拿不住,任由它滑落在地。二十幾年來經曆過的幾次悲傷地失去至親的畫麵一幅幅在我腦海裏交替閃過,整個人木木地站在那裏,連眼都不眨一下,也不敢走近,怕麵對自己不想要的結果。煙霧繚繞間,我也變成了一尊雕像。
仿佛過了許久,我突然看到奶奶攤在沙發扶手邊枯瘦的手指輕輕地勾動了幾下。我的心差點從胸膛裏蹦出來,馬上奔到奶奶身邊跪在沙發前,跑過去的途中,腳崴了一下也感覺不到疼痛。我輕輕拍打她的臉,壓著喑啞的嗓子喊:“奶奶?”
“啊?”奶奶微睜開眼,一臉的茫然和疲憊,早上梳得整齊的頭發已淩亂不堪,額頭上的汗漬隱隱可見。
“你怎麽了?嚇死我了!”我抱住她,緊繃的神經忽然鬆弛,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剛進門的那一刻,我以為她……我抱著她想,如果她真的……我趕緊刹住自己的思緒,我不能接受她出一丁點兒的意外,不允許她有任何危險,哪怕隻是想。
“怎麽了?傻孩子!我隻是太累了,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奶奶揉著我的頭發笑起來。眼裏有欣慰,也有閃爍的悲涼?
“可是,怎麽點這麽多的檀香?很嗆人的。”我起身靠著她坐下。
“沒事,隻是有些心煩,就多點了兩支。”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分明見她的眉皺了一下。她回頭見我在注視她時,又輕笑起來,“孩子,你最近太緊張了,放鬆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