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伸手撥著床頭的風鈴,流蘇簾上的十幾個小鈴鐺一起發出細碎的清脆悅耳的聲音。風鈴現在已褪色不少,最初是明紅,現在已被風化成灰蒙蒙的水紅。
風鈴是我在大二過生日時青琳送給我的。那時正流行用彩帶編織風鈴或是各類可愛的動物,我做了不少送給朋友。記得我送給她的是一隻展翅欲飛的天鵝,還特意去禮品店買了個法國洋娃娃,再剪掉雲峰送給我的那件秸熙的雪紡披肩,用它裁了件婚紗穿在洋娃娃身上,當真是美麗絕倫。
記得當時送天鵝給青琳時,她把我摟住親了好幾下,雲峰還在邊上酸溜溜地說我不愛惜他送的禮物。青琳一向手笨,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做了一掛風鈴回送給我,說是回饋。後來她心血**又做了兩掛一模一樣的,一掛給了雲峰,一掛留給她自己。雲峰和我一樣將風鈴掛在了床頭,而青琳的則掛在窗邊。我突然想起去麗江之前,我打雲峰的電話卻被青琳接聽的事來,難怪風鈴的聲音那麽響,原來她當時就在雲峰那裏。
想到這個,我抬腳狠狠地踢著風鈴,一團粉影在燈光下亂晃,鈴聲頓時雜亂無章。那時親密無間的友誼也正如這風鈴的色澤,在時間的風化侵蝕下,褪色不少,或許,早已褪盡了吧。想到那天的那通電話,我胃裏一陣翻山倒海的惡心,想吐,趴在床頭一陣幹嘔,但除了酸水,吐不出任何東西。
風鈴聲兀自響個不停,清脆的鈴聲擾得人心煩。我跳起身一把將它扯下來。絲線被我扯斷,串在上麵的水晶珠子一個一個地落了下來,嗒嗒地掉落在地,滾到床下或是書桌下,我把風鈴的殘骸丟在地上。
躺回**,我像使盡了全身力氣般,有種即將脫力的暈眩,隻得靠在床頭虛弱地喘著氣。
“小影,你出來吃點飯。都兩天了,你把自己關屋裏幹嘛?”奶奶在門外叫喊。我把頭埋在枕頭裏,腦子裏發出“嗡嗡”的耳鳴聲,慢慢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在嗡嗡聲裏,漸漸連嗡嗡聲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