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大爺說完這些話之後,農戶們卻並沒有離去,他們似乎都在等待這許常德或者張禿子說話。畢竟到李家大宅來惹事,是許常德鼓動的,而張禿子又是佃戶中威望最高的一個人。
王大爺也明白這一點,於是向許常德和張禿子問道:“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許常德撓了撓頭,諾諾地說:“王大爺,我看沒必要請神探趙麻子來黑貓嶺吧……”
“此話怎講?”
“不知王大爺聽說過沒,十九年前李大善人為了給獨生兒子——也就是李家少爺李莫展——辦滿歲酒。他在宅子裏擺了一場大宴,還請來了縣城的戲班,熱鬧了三天三夜。”
這件事王大爺是知道的,當時雖然他還在省城混袍哥,但也從旁人嘴裏聽說過這事。不過,這又和甄別李莫展的身份有什麽聯係呢?
許常德又神神秘秘地說道:“李大善人喜歡書法,寫得一手好字。那天搭戲台的時候,他一手抱著李家少爺在台子上,一手握著毛筆,當場寫了一副龍飛鳳舞的大字,寫的是‘難得糊塗’這四個字。”
“那又怎麽樣?”
“後來,李大善人為了向鄉民們展示這幅字,將李家少爺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雙手舉起了條幅。這時,還是嬰兒的李家少爺在桌上亂爬,手按到了盛滿黑墨的硯台裏,然後手掌又按到了剛寫好的條幅上。”
“哦?!”王大爺瞪大了眼鏡,“你是說,寫有‘難得糊塗’的條幅上,留下了李家少爺的掌印?”
許常德點了點頭,說:“是的,準確的說,應該是李家少爺的指印留在了條幅上。這件事,那天去喝滿歲酒的鄉民都知道。”他身旁的張禿子也附和道,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那麽,現在那張條幅在哪裏的?”王大爺偏過頭,望了一眼滿目瘡痍的李家大宅,不禁尋思,宅子被一把火燒得隻剩下一堆廢墟,隻怕那張條幅也毀在了火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