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是用這雙手掐住了小雪的脖子。
小雪年幼,胳膊較短,隻能在這個成年男人的前臂上留下幾個小小的傷痕。
我一把抓過去,扯下創可貼。被掩藏的部位,是集中在一塊的幾處小擦傷,顏色嫩紅,這是典型的抵抗傷。
梁漢龍抬頭,對上了我惡狠狠的目光,他顫聲說道:“領導,你能給我來根煙嗎?”
我把一盒利群扔到他臉上。
老貓哥看壓力給得差不多了,便給老梁尋找泄洪的口子。他了解到梁漢龍愛喝酒,就聊起來:“人到中年,誰都好喝上一口是不是?你喝酒不老梁?”
老梁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這喝酒是好,但喝多就容易喝斷片兒。前幾年我接過個案子,一哥們喝多了,在歌廳裏用滅火器把一小姐的臉砸成肉醬。後來他在車上睡了兩小時,起來挨家挨戶還滅火器,被我們抓個正著。”
他補充道,那哥們喝得太多,啥也記不清,最後還被帶到總隊測謊,要不是歌廳有監控錄像,老貓自己都懷疑抓錯了人。
梁漢龍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了,他從餘光掃了我們一眼,問道:“最後咋判的?”
“過失殺人。5年。”老貓哥回答。
梁漢龍立刻活學活用,承認自己見過小雪,並把她帶回了家。
“我就是想和她聊聊天,但是那天喝多了,後來的事想不起來,醒過來就發現人已經死了。”
說著他還眼睛一擠,兩行眼淚就下來了。
“完了?”老貓哥壞笑著問。
“你怎麽處理的屍體?那時候酒該醒了吧?”
梁漢龍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講。
他說當時怕老婆發現,隻好把屍體藏在床下。等到老婆第二天離家,他才敢把屍體拖到浴桶裏分屍,肢解失敗後又把浴桶給扔了。
老貓哥輕輕在桌子下拍了我大腿兩下,我飛快地在電腦上敲字,把這幾行字落實到筆錄上,打印出來,給梁漢龍簽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