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緩步走到我麵前,向我伸出白皙的手腕,等待我拿出手銬。她身高一米六左右,但是身材比例很好,很顯個頭。年紀不到三十,穿著短牛仔褲和粉色T恤,介於性感和可愛之間,臉上的表情混雜著憤怒和悲傷,她大概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在車上,女人一句話也沒說,但被我和李逵夾得難受,她脫掉了高跟鞋。她態度冷冷的,問話時隻回應是和否。李逵問她,你是女博士嗎?她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李逵有點自討沒趣,略微後仰,繞過她的後腦勺和我打趣:“她的學曆比你高吧?”
她是我抓的第一個女殺人犯,我對著她的細胳膊細腿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特別之處。一道謎題深深困擾了我:一個九十多斤的女人,如何在沒下毒,沒用刀,也沒用槍的情況下,殺掉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還能把他的屍體像個娃娃一樣擺弄?
這起案件與大多數命案不太一樣,有太多難以置信的東西,像極了一場鬧劇,連隊裏的老大哥都說:“經手過這樣的案件,差不多可以正式退休了。”
接到案件的前一天晚上是我值班,我在辦公室待到淩晨兩點才去睡,一方麵因為擔心隨時要出現場,另一方麵是李逵大哥剛和老婆吵了架,也在單位待著。我怕他趁我睡著後,爬到我身上來拚命搖晃鐵床——這是重案組的一個經典笑料,每個睡過辦公室的年輕男民警都被他這麽捉弄過。
快六點時支隊值班室來了電話,告訴我有個現場,報案人疑似看到一具屍體,沒有腿,還戴著麵具。我聽完一頭霧水,猜想報案人看到的是不是人體模特。隨後派出所民警趕到了現場,確定是一樁命案,我趕緊給隊裏的人挨個打電話。早上七點,我和不停嘮叨著倒黴的李逵來到現場。沒過多久,全隊偵查員的十幾輛私家車也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