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劉連旭裝作若無其事,和老田兩個人坐在食堂外的長椅上,一人叼著一支煙卷在聊天。
他們拿女人害怕被剃光頭發的事情開玩笑,但兩人心裏都是羞愧難當。畢竟,這樣的行為稱不上是光彩。
劉連旭等了幾天,那條要命的投訴始終沒來。他可以開始準備抓捕家成了。
劉連旭並不想報複對方,他其實更想問對方一個問題:自己當時有沒出示工作證?隻要對方承認,那麽他就能證明自己和小許是正規執法。
“我一開始真的沒想把那幫孩子怎麽著,我也不能那麽糊塗,這是大事。我更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比如我到底出沒出示工作證,他們為什麽要揍我們?”劉連旭說。
話雖如此,出發抓捕家成的那天,劉連旭還是拿上了六四式手槍,配上了子彈。
劉連旭這輩子就開過一次六四式。那年他新婚,妻子晚上給單位打電話說家裏鬧鬼。他回家,打開衣櫃,發現罪魁禍首是一隻老鼠,借著酒勁,他一槍擊斃了它,但卻保留了屍體。
“這叫殺鼠儆屬。”這個玩笑他開了好多年。
但出發之前,從來不愛碰槍的他,卻給槍上了膛。
老田瞬間就急了,問劉連旭什麽意思?
劉連旭沒正麵回答,隻說家成原來是個家具廠工人,可能有釘槍。老田哥不信,他逼著劉連旭把槍留在單位。
劉連旭不得不安慰著老田,保證自己會控製情緒,執意把槍揣在褲子後麵。
出發的路上,劉連旭對於老田哥的阻攔有點生氣,於是逗他:“今天這個人,咱們要是抓了,也別送看守所了吧?”
老田嚇個半死,幾乎又要跳車出去。
最後劉連旭不得不承諾,下次開玩笑之前一定先講清楚,今天絕對不會開槍。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會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