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劉連旭來到了拘留所,再次提訊了哪吒。
劉連旭走過一排牢房,找到編號為第五監區的那一間。房門是一整塊鋼板,上麵開著一個小窗,他透過封在窗上的鐵絲網往裏瞧。
屋裏隻有哪吒一個人,不過這次,他跑不掉了。
劉連旭打了聲招呼,哪吒隻用眼睛瞟了下窗口,雙手還是枕在腦後,保持著躺著的姿勢。他的右眼晶體破裂,上麵多了霧蒙蒙的一層渾濁物。
過了一會,劉連旭在提訊室裏簡單問了他一堂筆錄,他還是一副恍惚的神情,仿佛心在別處。
劉連旭本想就這麽結了,卻突然回憶起小許通常對犯罪嫌疑人發表的那番“熱血”演講。
有一次,小許提審一個專門偷奔馳反光鏡的缺德混混,問題問完了,他還不肯算完,繼續對混混說:“你知道全國每天死多少警察嗎,你隔三岔五進來一回,你以後能幹啥?SB。我一槍打死你都不犯法,你知道槍怎麽拿嗎?”
劉連旭當時說小許沒必要,但今天他看著死氣活樣的哪吒,改了主意。
他狠狠羞辱了哪吒一番,告訴哪吒他這次又添了多少起傷害和非法拘禁的案子,這些案件有多少確鑿的證據,足以讓他在牢房裏一直待到死。
“我X你媽!我早晚出來弄死你。”哪吒終於忍不住了。他怒視著劉連旭,渾身的肌肉都崩了起來。
劉連旭湊上前,深深看向哪吒的雙眼,他看到哪吒憤怒中的絕望。
這就足夠了。
“這才對嘛。”
很久以後,法院打來了電話。
到案的哪吒和鐵人提出要賠償受害人,劉連旭說,你直接給家屬打過去吧。那邊笑了笑,說就是許允磐的母親讓我們找你。
劉連旭反問,那他們打算賠多少?
對方說,法院判定是兩萬。
劉連旭大聲說了一句“一切服從上級領導安排!”,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