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茹薇與程若歡出了驛站,便打算前往來時曾歇過腳的茶寮等候荀弋送來消息,誰知走到半路,二人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幾聲驚慌失措的呼喊,隨後便被一陣陣慌亂的腳步聲所取代。
二人不約而同回頭去看,卻瞧見一個堪稱龐然大物的木甲人穿過人群,一步步朝這邊“走”了過來,在那木甲人的身後,則揚起了一片塵埃。
“這是……什麽?”程若歡大張著嘴,根本合都合不攏。
“退後!”沈茹薇本能將她推開,卻看見那木甲人到了二人跟前,笨重的身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程若歡仍舊盯著那東西,驚得咽了口唾沫。
沈茹薇不言,緩緩舉刀,以這用粗麻布包裹的,未出鞘的照雪直指那木甲人胸口,提氣運至握刀的右手,隻聽得一陣布帛碎裂的細微聲響,那包裹在照雪周身的粗布,便都悉數被她內力震碎,四散分開,緩緩飄落在地。
程若歡若有所悟似的四下望去,才發現這條街道已經空無一人。她想了想,還是從懷裏摸出了隨身攜帶的那把匕首。
“這個……都是木頭罷?”程若歡將這木甲人打量一番,若有所思道,“你的刀這麽鋒利,應該能……”
她尚未來得及把話說完,便聽得一聲足以稱作是“驚天動地”的巨響,這木甲人竟然自己縮起了頭與手腳,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木球,而這木球也自動分成了八瓣,如開花似的朝四麵八方打開,隻見木片落地,草屑泥土隨之紛飛,等到灰塵散盡,竟然露出一個人來。
那是個打扮十分古怪的人。除了腦袋,渾身上下都裝了大大小小的木片或是銅片,形似盔甲,卻布滿了齒輪與暗格,細看之下,構造十分精妙,仿佛每一處都藏著機關。
而他的臉上,則戴著一張構造極其複雜的麵具,也同樣布滿極為複雜的齒輪,似乎並不隻是為了遮擋臉孔或是裝飾而戴在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