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山抬手接過藥碗,幾口喝了個幹淨,原本是極為苦澀的藥汁,但她喝完卻連眉頭都未皺過一下。
喝完了藥,她沉默的將空碗遞給了秦桑月,並且順口向他說了一句:“多謝。”
秦桑月微微挑眉,接過她遞來的空碗道:“自從遇見你開始,我還是頭一次聽南山主開口道謝呢,這可真不容易……”
她聽了他的話有些不悅,將目光從他臉上挪開,“你既不是蓮花聖教的人,不必左一句南山主右一句南山主的稱呼。”
“那我該怎麽稱呼?”
他故作一副思考的樣子,問道:“莫姑娘?南山姑娘?還是叫南山?”
“隨你的便。”
她懶得再與他多說,說得越多,他就越發的沒臉沒皮起來,她實在不太擅長應付和拒絕秦桑月這種性情的人。
“行,那就南山吧。”他直接選了最不客氣的稱呼,“作為交換,你同樣可以叫我桑月,是不是很公平?”
莫南山:“……”
她忍不住側目看了看他,卻見他始終一臉笑意盈盈的,仿佛遇見了什麽令他開心的事情。她不明白,以往進了蓮花聖教的人無一不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因為隨時都會命喪黃泉。
秦桑月卻是不同的,無論是在仙境一般的藥師穀,還是在地獄一般的蓮花聖教,他始終沒有變過,仿佛立身於天地間任何一處,他都是坦**豁達的,是自由的,仿佛他的心不會被任何一套枷鎖所禁錮。
這一點,莫南山是完全做不到的,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天際微微泛起青色,黎明已經到來。
疏影裹挾著一襲夜色餘溫的寒風,來到了一直敞了門窗的無名居,紅衣依舊。當她走進內閣時,恰好看見自家主子靠在床榻邊,似乎在與秦桑月說著話。
“南山主,您醒過來了?”她眸中盛著驚訝與欣喜,心頭的擔憂也放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