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進宮後的半個月,京都城便降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整座皇城的人都熱鬧了起來,各處園子裏都有出來賞雪的貴人和妃嬪,連一向不大出門的太後也常往園子裏走動。
而無月依舊深居簡出,每日都泡在各類藥物中,用有特殊香氣的草藥做了些香包和藥皂,整座永壽宮裏的宮女太監們都是人手一份,一時之間討得不少人的歡心。
她還摘回一些梅花,用珍貴藥材提煉出精華,調了可保膚色瑩潤的脂粉,謝婉和言之薇也各送去一份,算是對她先前無禮之處的賠罪。
她在用各種忙碌,打發著宮裏無聊的日子。
而她體內原本被葉微瀾壓製的生死咒,也漸漸有了複蘇跡象。
月上中天,漫天清輝乍泄,將覆蓋整座皇城的雪照得雪白而銀亮。
一襲白影右手執長劍,左手拎著酒壇,在空寂的庭園裏輕舞婉轉,一招一式行雲流水,快如追風,時而停下猛飲兩口烈酒,如此循環往複,一個時辰過去也未作停歇。
暗處有人注視許久,欲走出來時,卻不慎踢到了地上的空酒壇,驚擾了正醉心於練劍的人。
一陣風迎麵而至,淒冷異常,長劍直指女子眉心。順著劍身望去,執劍人的一雙眸竟比這漫天月光還要幽冷。
“好俊俏的身手。”女子微微一笑,麵對近在咫尺的三尺鋒刃,竟不露半點怯意。
“言內官?”她幽冷的眸中閃過疑或,放下劍來,“這麽晚了,你來這裏作甚?”
“聖上命之薇親自送些禦寒之物到永壽宮,想著前日秦姑娘命人送了東西給之薇,便想順道過來致謝。”她說。
“我閑著無聊順手而已,也不止你一人有,言內官不必這麽客套。”無月一邊說著話,一邊擱下手中的酒壇,臉色依舊蒼白的有些不自然。
“秦姑娘若是不嫌棄,喚我之薇便好,官稱未免疏離了些。”言之薇笑容溫和的說,她本就生得一副好樣貌,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又為她渡上了一層不真實的朦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