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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屍橫遍野

走下山坡,陸陸續續人變的多了起來,都是些衣衫襤褸萎靡不振的人。他們都各自或背或提或挎著竹簍尋找著野菜。彼此間沒有任何交流,臉上寫滿了對生命的麻木不仁。

一個年邁的婦女弓著腰,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俯著頭尋找著。見到一棵較好的莧菜,她凝重而模糊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她急忙從蛇皮袋裏拿出一把小鐵鏟,顫顫巍巍的地俯下身子去挖那棵莧菜。

在她微笑著伸手觸及到那棵莧菜頂部的嫩葉時,顫抖著身體摔倒在草地上。璟雯見狀急忙跑過去抱起老人,她坐著草地上讓老人躺著她的身上。王強將水袋放在老人嘴角邊,滴了幾滴水珠在老人嘴裏。

老人微微蠕動著嘴唇,她的眼睛平靜深邃的如同一汪潭水。那麽的清澈,那樣的安詳。眼角的皺紋微微舒展開來,她仰望著天空,仿佛看到了什麽似的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她伸手好像要去抓住什麽東西,慢慢的她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平緩而微薄,漸漸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夜幕已經降臨,山坡下的枯枝頭上烏鴉“嘎嘎”的叫個不停。等璟雯她們靠近,撲哧著翅膀向山上飛去。山坡下隨時可見的白骨,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顯眼。

長滿毒瘡的流浪狗正和幾支禿鷲在爭食腐爛的屍體,全然不去理會身邊走過的行人。

走到山底下,從黑暗的巷子內傳來機器的轟隆聲。王強牽著璟雯的手在黑暗中朝那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漸漸地眼前的燈光變得明亮起來。是打樁的機器將一片高大的鐵板插入鑿出水泥凹槽的泥土中,那一片片厚實的鐵板圍繞著那棟大廈,很快就要圍成完整的圓。

王強正仰望著那碩大的打樁機,突然從巷子深處傳來刺耳的警報聲,緊接著從巷子深處急促的跑出來神色慌張的人群。王強牽著璟雯貼著牆壁,以免被川流不息的行人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