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這會回家也不現實,秦風幹脆讓大家在警局裏找個地方將就一晚。
其他人都去將就了,秦風卻是跑到外間辦公室,手裏拿著檢驗科送來的資料,反複看來看去。
室內燈光昏暗,稀薄光線跨越空氣稀稀拉拉的落在他的臉上。
明明不到三十歲,秦風卻有了抬頭紋,平時還好,隻要低下頭,那細碎的紋路就會大張旗鼓的跑出來耀武揚威。而濃厚的眉毛之間,形成的‘川’字讓四月份的飛蟲都不敢靠近。
再往下,是大多時候都很冷厲的眼睛。是星目,難得的眸清神正,表達出來的正義凜然讓人很輕易在第一次見麵就信任他。
他的脊背和他這個人一樣,永遠都是挺直的。
哪怕此刻是深夜,是人類疲憊入睡的時候,他也隻是任由疲憊爬上臉,杜絕它們爬到脊背上,似乎隻要彎下來,以往的所有堅持都會崩潰。
窗外又有狂風經過,這是當地四月才有的天氣,也許清晨會有一場大雨,又或者,狂風隻是出來裝模作樣,得等個幾天才會大雨傾盆。
李瀟和諸葛睿就在內間裏休息,打呼聲此起彼伏。
做警察這一行時間久了,對於睡覺環境就不怎麽講究了。
若是有長椅,便是直接往長椅上一趟,拿著被套當被子,就可以睡個昏天暗地。條件再艱苦點,幹脆拿衣服墊成枕頭,就地一趟,一樣可以睡個日上三竿。
隻是他們往往沒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機會,加之飲食作息都不規律,出外勤休息環境惡劣,渾身上下都是病。
但很少有人抱怨。
有的警察經常需要外出解決一些鬥毆事件,就算被波及,也就是幾個拳頭的事情。
但有的警察呢,需要和窮凶極惡的人打交道,常常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又或者,為了救個人質,自己以身犯險,對方的刀子一劃,好端端的一條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