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接受我們的采訪。”
路藝先開口。
“謝謝領導。”
“我們不是領導。”
“明白,領導。”
路藝頓了一下。
“能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兒嗎?”
路藝根據采訪提綱開始問詢,采訪提綱都是我寫的,也全部事先報備和審核過。
看來路藝要掌控全場,這也正合我意。
我裝作認真紀錄的樣子,但實際忍著強烈不適去聞曹某身上散發的惡臭。
他身上的惡臭,和公交車站的司機、柴寧的媽媽有相似之處,就是味道是從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的。好像他整個人是浸泡在這種惡臭中,也好像惡臭是他孵化出來的。
但若強忍著不適再去辨別,他們身上的惡臭也有不同。
曹某身上的臭味比柴寧媽媽的濃烈,但又比公交車站司機的淡。
這麽看來,惡臭的濃度和殺人數量有關。
我在本子上記錄下這個結論,但竟然很快被推翻了。
推翻我的是這次采訪的第三個對象,強奸殺人犯趙某。
路藝已經完全投入到這次采訪中,看得出他也做了功課,不單能夠根據對方的回答做有效延展,整體采訪節奏也很不錯。
前兩個罪犯對他掏心掏肺,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也說。
然而,當長著一對特別小的耳朵,讓整張臉看著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怪異感的趙某出現。他一坐到桌前,就掌握了主動權。
“我是在超市看到那娘們的,真騷啊,大冬天穿個小皮裙,晃著屁股蛋子。身上那貂一看就是假的。她買了不少東西,什麽油啊麵啊,哥們一看,機會來了。咱東北人都是活雷鋒,我得幫忙啊。我就問,妹子,我幫你吧。嗬,開始還不搭理我呢,等到手都勒出紅印子了,才說謝謝。她是應該謝謝我,因為後麵老子讓她爽翻天了。”
趙某連開場白都不用,自顧自講起他的犯罪經過。他的神情絲毫看不到悔改,反倒充滿回味和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