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竹道:“柳近,有些規矩要懂,有些事要鐫在心底,此事到此已然案結。這麽說吧,地府派了無常來,是在給你柳大探官麵子。別查了,無論如何,那是地府的家事。”
話雖如此,可他總覺著這背後另有的蹊蹺很古怪,細說,又稱不上哪裏古怪,似乎這平忌是專門為他設的圈套。
“你如此中規中矩,怕是你師父他老人家對你管教嚴苛吧。”綾竹心知勸不動他,有意轉移話題道。
“是的,師父待我比雲琛師弟嚴苛,不過這也正常,我與雲琛師弟性子不同。話說綾竹仙子,你先回天庭吧,不然天帝該急了。”柳近應著,言語禮貌。
說完這話,他又長歎口氣。
說句實在的,聽綾竹方才一問,他倒是有些許嫉妒季雲琛了。
猶記他十歲那年中了魑魅之蠱,沈寄玄將他扔在滿是毒蛇的池缸中,並告訴他說,此謂以毒攻毒。
當時他年小,經那一遭,差點沒命,不過好在他心性頑執,愣是練成了百毒不侵之體。
若是季雲琛中蠱,師父怕是舍不得。
“啊對!柳近多虧了你提醒,今夜之事千萬不要讓我爹知道!他若知我私自下凡,還同你一起,難免生誤會。”綾竹猛地想起什麽般,話音才落便飛奔出這墳人地,直往弈州城內衝。
柳近也不多留,想起綾竹慌亂而逃,一路上喃喃著:“清清白白,又因何慌張。”
說著,還不住搖搖頭。
此刻應是夜裏寅時,他柳近趁著夜色循街,步履輕快。
許是經過平忌一鬧,弈州活著的人所剩寥寥,記憶中未飛升前,他曾多次來此斬妖除魔,哪成想現如今竟物是人非了。
邪祟不可大鬧,會鬧得沒有安寧。
出此事後,地府那邊怕是不會再叫邪祟禍害弈州,是好事,奈何他身為一介靈官,未能給弈州冤魂一個完整的是非,說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