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父親、來曆不明的孩子,一個住過精神病院的女人,一個在公共衛生間裏拖地的女人,圍繞著我的閑言碎語滿天飛,我是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哪個男人敢要我了”,黑美麗回憶往事,隻剩下一聲歎息。
黑美麗的母親是五湖市火車站的保潔員,最初負責清掃火車站廣場,後來領導看她母親工作積極肯幹,人老實,幹活不叫苦叫累,便把她母親調到了火車站廣場的公共廁所裏,專門負責清掃工作。
那時,衛生間不叫衛生間,叫廁所。
廁所相對簡陋,蹲坑是開放式的,如廁的人都是蹲在一條長長的坑道上,臭氣熏天。
男廁所裏除了有大便坑道,還設計了小便池,小便池其實也是一條長長的坑道,隻是比大便坑道淺一些。
黑美麗的母親覺得領導,把她調到火車站廣場的公共廁所裏打掃衛生,是對她之前工作的肯定。
因為火車站廣場是戶外,而公共廁所是室內,風吹不到,雨淋不到,太陽曬不到。
雖然公共廁所裏有些髒,味道不好聞,但習慣了就好了。
現在的衛生間,既有蹲坑又有馬桶,廁位與廁位之間都有隔斷,連男衛生間裏的小便池都是單獨設計的,有的小便池和小便池之間也有隔斷,如廁就成了一件很隱私的事兒了。
黑美麗的母親是如何認識她的父親的呢?
黑美麗的母親說,五湖市火車站的客流量非常大,火車站的進出站口,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斷人,火車站廣場的公共廁所,也是二十四小時不斷人。
在火車站廣場公共廁所打掃了幾十年衛生,黑美麗的母親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環境。
最初十幾年裏,她母親除了晚上回家睡覺,吃喝拉撒都是在公共廁所裏。後來的年月裏,她母親幹脆睡在了公共廁所裏的工具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