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爹來到縣裏頭的太平間時,母親已經安詳的躺在鐵**。
爹顫顫巍巍的走到床前,用手摸了摸母親的臉,啥也沒有說,隻看到眸子裏頭的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這一晚,我和爹壓根睡不著,肇事司機跪在爹前頭,不斷地認錯,祈求原諒,可是看著他那張臉,我卻怎麽也說不出沒事二字。
也許隻有身臨其境的時候,才能知道雙親離世,到底是一種什麽感受。
後頭,聽爹說,對方大概賠償了三十萬元,在我十八歲的時候,這筆錢,已經不算少了,起碼,蓋一棟新房,還用不了這麽多的錢。
不過,錢並不能彌補一個家庭破碎後的痛苦,我和爹都深刻知道這一點。
母親的葬禮,請的是北山的那位巫婆。
我偶爾聽師父說起過,她做的也是乩童一類的活。
靠的便是跳大神,請鬼上身之類的活。
但奇怪的是,她剛前腳走到家裏頭,接連便發生了怪事。
當天的天氣非常的燥熱,說是無風無雲,也不為過。
可北山巫婆一踏進門,便陡然吹來了一陣狂風。
家中的屋子當時還是半磚的泥土房,窗戶似乎發了病一般,不斷開啟閉合,甚至地麵都有些震動,有種下一刻即將倒塌的感覺。
忽如其來的意外,不免把人嚇了一個激靈。
而狂風席卷著沙塵,將盆裏頭的黃紙吹得漫天都是,火星子附著在桌子上,衣物上,差點兒還引起了火災。
整個正廳裏頭的親戚朋友,亂成一團,顯然也是被嚇得不輕。
我當時見到這一幕,顯然也有些心慌,可站起身子,卻陡然見到前些日子遇到的獨腳乩仙,就站在我母親的棺槨前。
他那一雙眸子,死寂一般,直勾勾的盯著我。
刹那間,我也隻覺得後背一涼,整個人忙不迭往後退去。
可就在跌倒之際,身後的巫婆卻一把將我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