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看看白羽嗎?”積水散盡的礦道中,杜路在韋溫雪身旁坐下,終於如願以償撫摸了胖胖的皮毛,“我對白羽很愧疚,他一路盡心盡責地護送我,我卻把他引向了殺身之禍。”
韋溫雪輕輕歎了口氣。
“白羽快死了。”他對杜路說,“你真的想去看嗎,我可以給你帶路。”
杜路雙手放下了胖胖的大腦袋,點頭道:“好。”
韋溫雪便舉起一盞燈,光影拂**中,兩人一虎順著長長礦道和無數暗門,走到了巨大的地下宮殿中。
“那邊就是囚室了。”韋溫雪把燈交給了杜路,拿回了布哈斯赫的信紙。
韋溫雪拿著信,杜路提著燈,兩人便分開往兩個方向走,走了沒幾步,石洞裏響起了杜路震天的噴嚏聲。
韋溫雪立刻回頭:“怎麽回事?你難道又犯病了?”
“不是不是。”隔著幾步的距離,昏暗的道路上,杜路露出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個,你能把狐裘借給我嗎?這兒還真的有點冷。”
一盞茶的時間後。
披著紅裘的杜路悄悄回頭,望著韋溫雪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轉彎處,便迅速俯身把油燈放在原地。
杜路轉身藏進了暗角中。
他輕輕地、盡量不發聲地把手掌探進了紅裘中的暗袋,那裏硬邦邦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韋二習慣把那樣東西放在這裏——
空無一人的寂靜石洞中——
杜路從紅裘中緩緩抽出了一串銀亮的鑰匙。
這是白羽牢房上的鑰匙。
在距離子時越來越近的此刻,在聶君即將與白羽決鬥的關頭,杜路知道自己隻有最後一個機會,從牢中放白羽一條生路。
他盯著這串鑰匙。
但這是個好決定嗎?他眼前浮現出韋溫雪的臉,那失望透頂的眼睛。
他真的應該救白羽逃走嗎?
他知道,一旦給白羽開了這扇門,就是讓白羽帶著礦道的秘密活著逃回趙琰身邊,他在親手給韋二製造一個巨大的麻煩;但杜路也知道,一旦他放棄這把鑰匙,就是把白羽留在地下複仇者的手中,這少年瘦瘦小小的,還沒活過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