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王克飛站在陳海默家的公寓樓下。8月2號那天晚上,陳海默正是在這個時間離開家的。
鐵軌距離海默家大約有八公裏。從海默離家到出事,中間有將近兩個小時,步行走那麽多路去封浜村是不可能的。夜間獨自走路不僅危險,而且她的照片現在滿天飛,也會太引人注目。海默家附近倒有一個小汽車站,但是晚上沒有汽車發往郊區了。
當王克飛走到海默家旁邊的車站廣場時,他發現廣場一角停放著許多輛三輪車。車夫們正聚在一起閑聊。如果坐三輪車去封浜村,隻需要半個小時左右吧?而且有簾子遮蔽,也不怕路人看見自己。
這主意恐怕當時的海默也想到了吧?
王克飛上前問一群車夫:“封浜村去不去?”
車夫們紛紛搖頭:“不去,太遠了。”但他們給王克飛指了另一個人,一個坐在一棵大樹下打瞌睡的年輕人:“他肯定願意。”
“去。你找對人了!我就是封浜村的。”車夫被王克飛叫醒後,興奮地拍拍車座。
王克飛上了車後,車夫對他說:“城裏的車夫一般都不願意去那裏。因為是晚上了,拉不到人,還得空車騎回來,劃不來。”
車夫的小腿粗壯結實。他埋頭猛踏,一會兒就到了黑漆漆的城郊。出了繁華的市中心,沿途一下子冷清很多。
“前麵不遠咯。”車夫說道。他這才直起了身體,放慢動作的頻率。
王克飛撩起簾子,向路邊望去,天色已暗,附近也沒有路燈,一切都隻剩影影綽綽的樹影。
過了一會兒,一塊刻了“封浜村”村名的石碑出現,它立在村口的雜草叢中。王克飛讓車夫把自己帶到鐵軌邊。車夫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水浸透,臉和脖子漲得赤紅。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去汗水,一邊偷偷地打量王克飛,“前幾天在這裏撞死了一個人,您不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