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陳鬼臉在蟲舍中選了三個青花陶罐回到正廳,直看得敖司令在心底暗暗罵娘。
隻因青花陶罐中,雖說也是蛐蛐,但皆是些陪練肉種、老弱雌蟲。
敖司令自然犯怵,畢竟麾下的“中原一點白”大將,都在鬥盆中敗北斃命,鬼臉小兒選這些蟲兒來,豈不是貽笑大方?
按理來講,敖司令一介軍武,戎馬多年,胸腹之中當有千金度量。可眼下也是沉不住氣,急忙撂下與馬大哈的話茬,如同拎小雞兒一般,將陳鬼臉拎到屋外,厲聲質問道:
“老子蟲舍中既有棺材頭,又有大花生、赤龍仔,你個鬼臉小兒偏偏選了幾條麻頭愣子,還說是鬥蟲的行家裏手,現在看來就是存心戲耍老子。”
敖司令說著,就從腰間摸出配槍,“哢嚓”一聲上膛,抵住陳鬼臉的腦袋。
如若換做一般旁人,見此陣仗早就嚇得小橋流水、兩股流黃。
殊不知陳鬼臉自幼就聽書講古,一本《蟋蟀經》更是爛熟於心。不但把漱玉茶樓的說書人盧老爺子聽到壽終正寢,就連宜春院裏的齊鐵嘴,都被陳鬼臉聽到中風嘴瓢。
現在迎聖城裏一般的學徒小腕兒,已然入不得陳鬼臉心坎。別說《蟋蟀經》之道,就連《倒馬金槍楊家將》、《綠林草莽薈瓦崗》這類大書都大抵通曉。
故而陳鬼臉雖沒上過正經私塾,可眼界學識、膽量胸襟,真非常人能比。就連夢裏磨牙放屁,都是些舊典故、定場詩。加之《蟲經》中的事故道理加持,當下倒可以自如應對。
但見陳鬼臉不懼反笑,對著敖司令說道:“小人觀馬司令的蟲兒,猶如插標賣首。大帥莫要急躁,且聽小人一一道來。”
敖司令聽聞,眉宇間陰晴閃爍,旋即道:“說來聽聽。”
原來陳鬼臉在蟲舍選蟲之時,就和身旁押解的警衛了解,得知馬大哈手中的蟲兒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