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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裏,周氏躺在炕上,嘴裏不斷地哎呦。連秀兒坐在周氏旁邊,握著周氏的手。連老爺子披著衣服坐在炕頭上,沉默著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
地下已經站滿了人。大房的連守仁、連繼祖父子兩個,蔣氏也抱了妞妞站在連繼祖身邊,二房的連守義夫妻,連芽兒、大郎到六郎幾個孩子,三房的連守禮夫妻和連葉兒。
連守信帶著連蔓兒幾個進屋的時候,周氏在炕上哎呦的更大聲了,人們往旁邊讓了讓,讓連守信上前麵去。
“娘這是咋了?”連守信問。
“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心口疼。”連守仁道。
“娘,你覺得咋樣。”連守信走到周氏跟前問。
“你咋沒等我死了再來”周氏罵道,隨即又換了哭腔,“我這是活不成了,心裏頭堵了一塊,跟個石頭墜著似的……我還活的個勁,隨便一個丫頭崽子就能要我的強……”
連蔓兒聽著周氏連哭帶唱地,話頭漸漸地指向她。她,周氏犯病是假,想法子拿捏連守信是真。這樣的情況,還是先發製人,取得主動比較好。
“奶咋病的這麽厲害,這麽多年的老病根咋就一直沒治好。”連蔓兒開口道。
“這是啥場合,蔓兒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這有你的地方?”連守仁板著臉道,“老四,不是我做大哥的說你,你把孩子慣的太不像樣,就是這次的事……”
連守仁竟然了,那麽是不是說,周氏這個時候犯病,已經取得了大房的支持了?
她連蔓兒的舉動,何止動搖了周氏的統治地位,還“侵害”了大房的利益。明明那些粳米、白麵、雞蛋、雞肉都是大房的專利,現在她們四房,平時最老實,屬於連家最底層的人們,突然享受起這些來了,這當然讓他們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