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前撲,趁李文華躲閃不及,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右耳上。這一刻,我什麽都不管了,任憑旁人如何撕扯就是不鬆口。一時間槍托、警棍、拳頭紛紛砸在了我的後背上,圍觀的群眾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全場鴉雀無聲,氣氛顯得很是詭異。
我隻覺得我的心跳瞬間加快,嗅到李文華身上傳來的汗味,更激起了我的一股彪悍之氣,下顎用力,越咬越緊。李文華也算得上是神經堅韌,我都可以感覺到他頸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硬是沒有叫出聲來。越是這樣越是令我心頭狂怒,鼻孔裏發出呼呼的喘息,嘴裏不顧一切的加大力度!我已經能清楚地覺得鮮血已順著我的嘴角流下……
押送我的武警,和那個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官嚇得臉都白了,要是在這出個什麽事情,他們難辭其咎。所以是拚了命地想分開我們。那個警官緊緊抓住我本不長的頭發,用盡力氣想把我從李文華的身上扯下來,但是不能奏效。那一瞬間我想起此前的林林總總,想到今日我極有可能判處極刑,想到不遠處身心煎熬的父母,不禁悲慟莫名。而這一切,都是拜此人所賜,叫我如何不怒火中燒?現在他的耳朵就在我口中,我又怎能輕易放過?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現在我恨不得能食其肉,啖其血,寢其皮!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咬死他!”
最後還是那個武警,咬牙舉起槍托在我兩隻環抱的手上狠狠一砸,我吃痛不過,這才略微鬆開了一點,隨著警察的用力,我的嘴狠勁地向後順力一扯,李文華終於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隨即捂著臉蹲在了地上,半隻耳朵就掉落在他腳下,驚得眾人一片輕呼。幸而我的父母被向前圍觀的人擠到了身後,沒有看見這血淋淋的一幕。
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看著李文華血流不止的麵頰哈哈大笑,神情幾近癲狂。場麵非常之混亂,警官們個個惱火異常,顧不上嗬斥,趕緊架著我向法院裏麵走去。走出幾步,我努力回過頭去,隻見李文華從身上正掏出衛生紙,小心翼翼地包起他的半隻殘耳,這一刻好像有心理感應似的,知道我在看他,突地抬起頭也向我望來,我們四目相對,隻是一瞥,卻好似曆盡千秋,彼此眼中的深意隻有我們自己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