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領受了張所長的指示後就迅速地離開了,這時我心裏緊張極了,我的想法很簡單,盡管孫大夫說這僅僅是一顆青黴素,但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商賈費了這麽大的勁兒就是為了帶進來如此普通的藥。煙是我給他的,在這個當口,我竟然還有工夫思考,自己一直愛做些善事,究竟是對是錯?這件事產生的後果是我一個小小的待決囚犯所不能承擔的,還不知所裏要如何收拾我。
但是現在,張所還顧不上問責於我,他問商賈:“叫什麽名字?”語氣冰冷得像三九天的寒風。
“商賈。”商賈還渾然不覺,依舊是一臉的平靜:“商是商人的商,賈是賈寶玉的賈。不過不念‘甲’念‘古’……”
話還沒說完,他就挨了張所一個耳光:“別廢話!我問你煙咋來的?”
商賈捂著臉委屈地說:“朋友送的。你怎麽打我呢?現在到處都講究文明執法,你怎麽還打人呢?”
“我還想殺了你呢!”張所說著又是一巴掌:“哪個朋友?”
商賈這一下老實了:“外麵的朋友。”
“叫啥名字?”
“餘偉。”
“哪的人?”
“L縣的。”
“家住哪裏?”
“L縣濱江花園三單元二零二室。”
“送藥進來幹啥?”
“我不知道。”
張所聞言怒目圓睜,舉手欲打。商賈一縮頭:“我真不知道,有可能是他聽說我進監獄了,想給我送點常備藥,害怕看守所裏不好買,所以主動給我送來的。”
“你騙鬼呢!”商賈的話別說所長了,連我都不相信。但是無論再如何逼問他就說不知道。
所長們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就讓老梁先把他帶回號裏去。臨出門前張所突然問了一句:“商賈,你那個朋友是幹什麽的?以前受過處理嗎?”
商賈這家夥確實與眾不同,見張所問他,他還洋洋自得地回答:“我那朋友是做生意的,以前也進去過,不過沒在這小看守所,他是在H市看守所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