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帶著一個破舊的鬥笠,看不清麵容,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沾滿了血汙,**出的皮膚上帶著大大小小未痊愈的傷口。
他單手扯開白布,胡亂地裹住手腕,然後用牙齒和手配合,靈活地打了一個結。
儼然已經非常熟練。
樓白看著那道莫名熟悉的身影,一時間心髒的跳動都快速了起來。
身旁的洪知行在看到那人的瞬間神色變得恭敬,他疾步上前,站在那人身邊,低聲道:“我來幫您。”
那人咬著白布搖搖頭,含糊地拒絕了一句,隨即他抬起頭,往樓白這邊看過來。
破舊的鬥笠下方露出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
樓白與他對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是辨認了一番,忽然咧嘴一笑,朗聲道:“我當那群老匹夫還能想出什麽餿主意,沒想到是把你小子派過來了?”
樓白沉默著走上前,洪知行左右看看,給他讓出位置。
樓白走過去蹲下,盯著他的傷口,低聲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男人嗤笑一聲,冷哼道:“偌大個朝廷無人可用,他們也是敢答應。”
樓白垂眼沒說話,忽然露出個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啞聲道:“原來有您在……難怪淄州城能守到現在。”
男人斜睨了他一眼,隨手將鬥笠摘下來放在一邊,露出一張堅毅又布滿風霜的臉。
他笑了聲:“怎麽,都不會叫人了?”
若是唐棠兒在這裏,定能認出這張時常帶著戲謔和隨和的臉。
男人赫然是無為先生。
樓白眼眶微熱,他低下頭掩飾,啞聲叫道:
“賀將軍……”
……
京城。
“快快!這個帶上!哎呀!不要拿這個了!”
“要來不及了!聽說不等人的,誰能跟上就帶誰!”
“我不想走!”
“你想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