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的心湖翻起千重巨浪。
不論宋孟齊那小子是心存歪念還是一番好意,他的提議確實是目前最明智的抉擇。邊荒集再非適宜久留之地。
可是他怎可舍棄邊荒集,任由南北兩方的惡勢力進駐?他敢肯定有一天,正如紀千千所說的,他會為沒有替邊荒集盡過力而後悔。
當苻堅大軍臨集前,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因為那時他孑然一身,沒有任何顧慮,現在他則不能不為紀千千主婢著想。
最令他困擾的是他此刻連一分勝算都沒有,首要之務是把邊荒集置於他絕對的控製下,這至少要一天一夜的工夫,不論成敗如何,他已錯過從水路撤走的唯一機會。
他不由環目四顧,一種近乎恐懼的情緒忽然攫緊他。
燕飛深切地體會到危機四伏的感覺,集內、集外再沒有安全的處所,連邊荒集的聖地夜窩子也直接受到威脅。
他該怎麽辦呢?
生和死隻在他一念之間,他任何一個決定,將會變成生與死間的抉擇。
針對他的陰謀正在展開!
誰人是他可以信任的呢?
足音接近,不用看他也聽得出是拓跋儀,探手抓著罈頸,旋又放開,今天的確不是適宜飲酒的日子。
拓跋儀在他身旁坐下,仰觀天色,道:“這兩天看來不會下雨。”
燕飛朝他瞧去,苦笑道:“對不起!害你泄露行藏。”
拓跋儀搖頭道:“不關屠奉三的事,是赫連勃勃泄露出去的。這家夥甫到邊荒集便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照我看長哈力行愛女的慘事,行凶者是他而非花妖。”
燕飛點頭道:“你看得很準,假花妖肯定是他無疑,隻恨沒有證據,否則我們現在立即找上門去尋他晦氣。”
拓跋儀朝他瞧來,沉聲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燕飛把諸般問題在心內重複一遍,仍沒有肯定的頭緒和答案,歎道:“我們可否在今天之內二度將邊荒集團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