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有股消毒水和尿騷味混合而成的臭氣,地上滿是垃圾,狹小的病房裏擠滿了病人家屬,小孩哭大人鬧,老韓無精打采地坐在**,跟隔壁床的病人家屬玩一塊錢一把的撲克。他麵前放著不少零錢,看來手氣還不錯。
陸鍾怯怯地叫了聲爸,老韓懵然回首露出滿臉猙獰的傷疤,為了這個全麵部的燒傷妝,梁融使出了看家本領。見到夫人老韓很詫異,不過什麽也沒說,隻是放下了手裏的牌,對旁邊的人說先玩到這裏。
陸鍾攙著夫人進門時,夫人身後的女保鏢臉色很難看:“還是出去坐坐吧,這裏環境不太好。”
夫人沒再往前邁步,這女保鏢是她最信任的人。陸鍾隻好去借了輛輪椅,把老韓給推出了病房。這家醫院很小,花園更小,收治的病人大多是收入偏低的老百姓,雍容華貴的夫人坐在花園裏勢必招惹路人眼球,陸鍾提議去天台。夫人讚他考慮周到,點頭同意。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夫人一定有很多話想單獨談。女保鏢站在距離夫人十米開外的地方,陸鍾把老韓安頓好後也退到了她身邊。
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他暫時把注意力放在了女保鏢身上。陸鍾知道,她名叫曾潔,別看她身段苗條容貌秀麗,但人不可貌相,聽夫人說,她曾是蟬聯三屆的中南五省女子散打總冠軍,就是七八個彪形大漢也未必能近身。夫人雇她不隻是因為她能打,通過這幾天的觀察,陸鍾發現曾潔很被夫人看重,那張老照片夫人也拿給她看過。
陸鍾很想對曾潔說些什麽,沒想到她倒先開口了:“你不是第一個自稱是夫人兒子的人。”
嗯?陸鍾立刻提高了警惕,這話什麽意思。
“又是老照片又是破房子,還有那個萬花筒,你也算用了點心。”曾潔扭頭看了他一眼,那是雙銳利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