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開庭時,呈堂證供是我讓警察們在林楠住所找到的一個筆記本。
該怎麽形容那本筆記的內容呢,或許該稱之為死亡筆記,裏麵密密麻麻地記載了若幹謀殺的方法,所有的方法都是林楠搜集得來的,為了使用在我身上的。值得一提的是有我名字的字跡都是紅色的。自古以來就有丹書不祥的說法,古代衙門用來記錄罪犯的名籍才用紅筆,傳說中閻王爺勾劃生死簿的也是紅筆,被紅筆填寫名字的人無疑被判了死刑。林楠用紅筆書寫我的名字,其目的昭然若揭。
其中一部分是林楠辦理過理賠案件中所有比較另類和罕見的死法,大多以巧合為主。還有一部分是他鑽研推理小說和電影,以及各種奇怪的書籍的心得,這一部分最有技術含量,其中每一個他都能製造不在場證據,或者是傳說中難度極高的密室殺人。還有極少的一部分,是比較野蠻和原始的方式,比如用刀割破血管,用繩子勒死,用巨大的冰塊敲擊我的頭部,這部分方法由於難度係數不高,最終全都被打了叉。身為保險公司的理賠部經理,需要調查大量死亡事件,他名正言順地成了謀殺專家。
所有人都被這本筆記的內容震撼了,按照筆記裏的方法,我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上一百遍。就像我預料的一樣,法官的表情也有微妙的變化,他問林教授,筆記上的內容是否林楠的筆跡。
年過五旬的林教授顫抖著雙手,認真地翻看完那本筆記,老成持重地表示,雖然看上去字跡很像,但還是需要鑒定專家的認可才能證明那本筆記是林楠寫的。
審判再次被推遲,法官讓警察們做了大量的社會調查。調查的內容,自然是我和林楠的關係究竟怎樣,我的為人怎樣,徐子昂的為人又怎樣。
由於警察承諾會對筆錄的事情保密,幾乎所有認識我的女同學都眾口一詞,林楠是個暴力狂。她們曾數次親眼目睹我身上累累的傷痕,每次我都隱忍地求她們不要張揚,萬一被林教授知道了我會很難做,被林楠知道了他會更加生氣。她們說林楠用皮帶抽我,扇我耳光,抓著我的頭往牆上撞,林楠還逼著我像奴隸一樣跪在地上……這些當然全是在眾多女同學的想象下製造出來的,她們繪聲繪色,仿佛親眼目睹了那些施暴的鏡頭,最後這些內容全都被警察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