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隻有一人生還的徒步旅行

I

計劃三天的工作隻用了兩天就完成了,導演特地給攝製組的成員們放了一天假,包括杜尚和我。自從參加比賽以來,我們很久都沒放鬆過了。跟杜尚一起送走電視台的人,他的興致似乎很高,說是先去店裏幫幫忙,晚上請我吃飯。

離開杜尚我變得無所適從,這段日子我已經習慣了待在他的身邊。在街上轉了兩圈,我去了家裏的冰淇淋工廠看望父母。眼下正是廠裏生意最火爆的時候,所有機器都加大馬力努力開動著,一進工廠大門就能聞到濃鬱的奶香,工人們穿著棉衣在一百多平方的冷庫裏進進出出,我家冷庫的規模是全城最大的。

我待了一會兒,本想跟父母說些話,但不時被批發商和工人打斷,索性早早閃人。

真是沒出息,忍不住想去找杜尚,自從杜文失蹤後,我愈發擔心會連他也失去。沒人能理解我這種複雜的感情,親情友情,以及含量複雜的青澀愛情,或者該歸類為暗戀之情。我就像他的衛星,願意永遠環繞在他身邊,失去他,我的生命也會失去軌跡。

花店裏沒看到他,他父母和我父母一樣,正忙著和一堆人交涉生意。我決定自己去找他,一個人信步徐徐,不知不覺中竟再次回到了杜家的花田。

天色將晚,我置身於蔥蘢的花田裏,天邊是炫麗的火燒雲,恍如置身那個噩夢之中,可惜,田埂上不會有高舉著馬蹄蓮的杜文衝我揮手了,循著夢中的足跡緩緩而行,心情沉重。當我置身於放滿仿真水仙的那片花田時,忽然發現一個角落裏有許多蒼蠅在嗡嗡地飛舞。這些水仙是假的,沒氣味,怎麽會吸引蒼蠅呢?難道是……地下有什麽東西?

小時候曾和杜家兄弟玩過一個很傻的遊戲,把冰棒棍埋在地下,以為就會種出能結冰棒的植物來。

我搬開那些花,沒想到鬆軟的泥土裏竟有數條白色的蛆蟲在翻滾,靠近地麵的地方,有可疑的腐臭鑽入鼻腔。鬼使神差地找來一把工人們丟在花田邊的花鍬,鏟起那些泥土,隨著土層的逐漸深入,我掘出不少水仙花球,做種的花球變成了黑色開始腐敗,旁邊圍滿一堆大大小小的白色新球。同樣出現的,還有越來越多的蛆蟲,腐臭味也熏人欲嘔。